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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epraved Art Of Serial Killers

連環殺手以其扭曲的心智與畸變的世界觀,將殺戮行為轉變為一種病態的儀式。迪歐納森·賽勒斯崔諾(Dyonathan Celestrino),人稱「十字狂人」,是一位對宗教符號與淨化概念懷有病態迷戀的年輕人。他的受害者被發現在空地上,屍體呈十字架狀擺放,成為他宗教執念的扭曲映照。

他不只是殺人;他似乎在尋求一種方式,讓自己墮落的行為獲得神聖性,例如將屍體擺成模仿被釘十字架的姿勢;手臂張開,雙腳併攏,成為他扭曲慾望的圖騰。他處理屍體的方式幾乎和殺人本身一樣重要;他以令人作嘔的精確度布置現場,每個細節都經過深思熟慮,以反映他那宗教狂熱導致的精神錯亂。

肯尼斯·阿萊西奧·比安奇(Kenneth Alessio Bianchi)和小安傑洛·安東尼·柏諾(Angelo Anthony Buono Jr.),合稱「山坡絞殺者」,他們的作案方式雖然不同,但卻同樣令人不寒而慄。他們冷酷且精心計劃,利用對洛杉磯街頭的熟悉,獵殺、折磨並殺害年輕女性。他們的屍體常被發現於空地、荒廢的山丘和小巷中,通常是全裸或半裸,盡可能地暴露,以便即便在死亡後也能進一步侮辱她們。比安奇和柏諾的施虐行為並不止於殺戮;他們將女性屍體以故意挑釁的姿勢擺放,四肢展開,猶如對脆弱的殘酷諷刺。這種擺放方式意在延續恐懼,將屍體轉化為他們對生死掌控的變態提醒。這些女性在被勒死之前,許多曾遭到暴力侵犯,屍體的處理方式更反映了這些殺手在暴行中獲得的虐待快感。

連環殺手的內心是一座充滿強迫衝動與儀式行為的黑暗迷宮,而處理屍體正是他們表達墮落的一種方式。從棄屍地點到屍體最終的擺放姿勢,每一個細節都體現出他們對掌控與摧毀的渴望。對他們來說,死亡只是這場病態藝術的起點。

當連環殺手將受害者擺成特定的姿勢時,他們其實是在進行非語言的溝通;屍體不再只是犯罪的結果,而是展現殺手們精神錯亂的工具。這種行為不只是他們執念的表現更是一種企圖在犯罪現場背後構建一套敘事的舉動。他們希望社會、大眾媒體以及警方將這些謀殺視為帶有象徵意義的行為——不僅是犯罪,而是一種挑戰個人道德與文化價值觀包括政治與宗教理念的陰森儀式

​同樣地,比安奇柏諾將受害者擺成具有性暗示的姿勢,藉此挑釁社會的道德觀。將屍體全裸或半裸地留下,並擺出挑逗的姿態,是為了延長受害者的羞辱,同時營造一種會震撼發現者的場景。這些姿勢同時也是對警方的嘲諷,展現出殺手即使在受害者死後,依然掌握絕對的控制權。他們將屍體作為死後施虐的手段,並深知這些畫面將被媒體大肆報導,進一步加劇公眾的恐慌。

​屍體被棄置的環境同樣具有象徵意義。空地、偏僻的山丘、骯髒的巷弄——這些地點的選擇不只是為了方便,更是為了製造強烈的衝擊感。被遺棄或難以抵達的場所強化了恐怖氛圍,也暗示兇手對當地環境瞭若指掌,進一步在當地居民中製造恐懼氛圍。像比安奇柏諾這樣的連環殺手,透過選擇在「荒涼又靠近住宅區及公共區域」棄屍,傳遞出一個明確訊息:沒有人是安全的,從而加深整體的集體恐慌。例如:城市邊緣的荒地(未開發地皮、停工的建築地)、山丘邊坡後方的灌木叢或小林地、社區旁邊的廢棄停車場或空置屋後院、靠近公路但乏人走動的分隔島草叢或橋底

這些環境經常帶有額外的意涵;舉例,若屍體被棄置在學校或教堂,這可能是對這些機構的直接挑釁,藉此表達對它們所代表之價值的蔑視。此外,地點的選擇也可能是一場與警方之間的心理遊戲,迫使執法機關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保護社會大眾。

當受害者被發現於如此震撼的位置或姿態時,媒體無疑會以強烈關注報導這些案件,將恐懼擴散至遠超出案發現場的範圍。連環殺手往往非常清楚自己的行為將會如何被描繪,並藉此來塑造某種「邪惡名人」的形象。而媒體在追求聳動效應的同時,最終反而放大了殺手的訊息,進一步散播恐懼與震驚。

對警方而言,這些場景是一種挑戰。它們不僅因複雜性而難以調查,更直接挑釁了警方維持社會秩序的能力。當殺手以殘酷且具有象徵意義的方式棄置屍體時,他實際上是在宣告:「我能這麼做,而你們阻止不了我」。這種大膽的行徑不僅向執法單位下戰帖,也動搖了公眾對警方的信心。

最終,這些行為的目的是掌控。連環殺手想要掌控敘事、恐懼,甚至是社會的反應。他們棄屍的方式是這種權力慾望的延伸。他們不只是在殺人,而是在創造一場恐怖的戲劇,在這場可怕的戲劇中,公眾、媒體和警方都成為被迫的演員。

這些視覺訊息所產生的恐懼是深刻的,因為它不僅擊中對死亡的恐懼,更是對徹底非人化(Dehumanization)的恐懼——即任何人都可能在殺手手中被轉變為一個物品、一個扭曲的象徵。

伊恩·布雷迪(Ian Brady)與米拉·韓德麗(Myra Hindley),這對臭名昭著的「荒原殺手」,是黑暗與扭曲墮落的典型範例,尤其是因為他們的受害者是無辜的孩童。1963年~1965年,他們在英格蘭曼徹斯特市(City of Manchester)地區肆虐,綁架、折磨並殺害年輕人,在他們眼中,這些人只是滿足其施虐幻想的物品。

布雷迪和韓德麗選擇了薩德爾沃斯荒原(Saddleworth Moor)作為部分受害者的最終安息地。將屍體埋葬在這個孤立的地方,不僅是隱藏它們的一種方式,更是他們殘忍行為的具象化。這片荒原,以其荒涼且幾乎如夢似幻的特性,代表著一種煉獄,一個受害者(這些被殘酷地奪去生命的孩童)將永遠迷失的地方,遠離社會的目光。

這些難以到達、景色荒涼的地點,本身就帶有一種隱含的訊息:布雷迪和韓德麗很清楚警方會在尋找屍體的過程中遭遇極大困難。對他們而言,這片荒原不只是藏屍地,更是一種心理上的武器。他們知道,將孩子們埋葬於此,等同於讓家屬長期陷入痛苦煎熬,他們無法確認親人的遺體,也無法舉行葬禮,只能永遠活在空虛與懸念之中。

雖然屍體被埋葬,並未以挑釁的方式展示,但他們被遺棄在荒原上的方式本身就表達了冷漠、漠視與無情。這些孩童被草率地埋在淺淺的墳墓裡,彷彿那些生命毫無價值、可以隨意丟棄。而選擇將屍體埋在濕冷且酸性的荒原,使得屍體腐化得更快,也反映出布雷迪和韓德麗對人類尊嚴的極端輕蔑。他們不只是殺人,還剝奪了受害者作為人的尊嚴,把他們當作可以被遺忘的廢物。

布雷迪和韓德麗選擇將屍體埋葬,進一步剝奪了受害者作為人的尊嚴,使他們連最基本的體面安葬都無法獲得。這些埋葬地點極其偏遠、荒涼,更加深了這種恐怖感——即使在死亡之後,這些孩童也被注定永遠困於一片無人知曉、無人哀悼的荒地之中。

這些死亡事件對心理與社會造成了極大的衝擊。布雷迪和韓德麗的殘酷行徑震撼了受害者家庭、整個社區,甚至整個國家。原本只是自然景觀一部分的荒原,如今成了恐怖的象徵,不斷提醒著人們人性中潛藏的邪惡。媒體自然強化了這種敘事,將荒原的影像與發生在那裡的駭人罪行劃上等號。對屍體的長年搜尋讓絕望更加劇,因為每一次新的尋找行動,都會重新揭開受害者家庭的傷口,讓他們重新經歷創傷。

布雷迪和韓德麗以如此駭人的方式藏匿屍體,實際上也是在挑戰警方。他們與警方玩心理遊戲,將關鍵線索隱匿多年。即便在被捕之後,有些受害者的確切埋葬地點依然成謎,這不僅讓調查變得更加困難,也加劇了公眾的恐懼。他們透過這種方式延長了受害者家庭與整個社會的痛苦,展現出即使在身陷囹圄之後,仍能持續操控心理的可怕力量。

布雷迪和韓德麗希望荒原成為黑暗傳說的發源地,成為英國集體心理上的一個開放性傷口。在許多方面,他們成功了。

屍體的發現——或者尚未發現——成為這場悲劇的核心部分,時刻提醒著人們人類的邪惡可以隱藏在最荒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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